他前面写?给皇后的信,能看出,字里行间都是克制的想念和情谊,可是他却未剖白明说。而最后那几封没有署名和日期,没有发出去的信,却句句都是热烈汹涌的爱意。
甚至连称呼都变了,从前唤“湘湘”,许是潇湘皇后的小?字,可后来就变成了令人迷惑的“阿姐”。
“阿姐走后,无人知朕。”
“夜多梦,常梦阿姐,阿姐牵着朕的手,救朕于泥潭乱世。世人多骂阿姐蛇蝎,可于朕,阿姐是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女,是救赎朕的菩萨。谁要乱说,朕要割掉他们的舌头……阿姐莫恼,朕只是说笑,朕是明君,朕从不残暴杀戮,乱砍人的脑袋。”
“相国大?人三次与朕提及,他家嫡女倾城之姿,朕亦有所耳闻,什么‘大?梁第一美人’,哼,朕岂不知老狐狸心思,后位空久矣,四下起?意。”
“朕见相府嫡女,哼,不如阿姐半分。在朕心里,阿姐才是大?梁第一美人,从前,以后,年年月月,无人可与阿姐作比。”
“朕许是老了,眼花了,一封信要写?好?久。腿脚也不利索了,近来秋狩,儿孙皆少年意气,朕也只有旁观的份。犹记那年阿姐于马背上挽弓射箭,飒飒英姿,每每想起?,朕依然?胸口激荡。阿姐狠心,竟是多年不曾再入朕的梦了。”
此时傅潭说手里的信纸只剩下了两张,字迹颤抖,墨却浓烈。
“阿姐,你回来,再回来看看朕吧……”
最后一张。
“阿姐,朕很想你。”
傅潭说的指尖已经麻了,白纸黑墨写?下的字句,纵然?隔了千年的光景,也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力量和绵绵情意。
可惜啊,后面这些信,惠梁王没有送出去,皇后也没有看到了。
那如今面前是二人的棺椁,二人……死后又?葬在一起?了吗?
傅潭说胸腔内心脏剧烈跳动,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好?像在击打着傅潭说的耳膜。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两个棺材,为什么惠梁王千辛万苦也要选择葬在鬼蜮,为什么皇后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潇湘的封号,和一个湘湘的小?名,以及为什么……为什么钥匙在他母亲手里,又?给了他,为什么他的血可以打开石门……
一切的一切,虽然?很扯很离谱,但是,很难让他不怀疑。
因为他的母亲,名字里,也有个湘。
而傅潭说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他知道自己并非纯正的鬼族血脉,而他的父亲,也并非鬼族,很大?可能,是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信纸重新?塞回匣子里,然?后起?身?上了黄金台。
双双奋力往储物袋里搜刮财宝,摸了两手脏脏的灰,抬头看见傅潭说一跃就站在高台之上,双双有点慌,忙喊:“鸣玉,你在做什么?”
赵秋辞和楚轩河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赵秋辞向黄金台的方向走去:“鸣玉,这棺材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傅潭说低头,双手覆上华贵的棺,“我只是想,打开看看。”
傅潭说扬起笑脸, 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不是说什?么绝世大宝贝,都在棺材里和尸体一起放着么?”
赵秋辞二话不说上了黄金台:“那?我帮你。”
“啊啊啊干什?么?”楚轩河人都傻了,“不是, 各位,我们随便动人家的棺材, 不太好吧?”
他还是有一点道德心的,虽然对于惠梁王的陪葬品很心动, 但是也没有想开人家的棺材哎喂。
“拜托,你都进人墓室打扰人家,还觊觎人家的财宝, 咱们已经跟盗墓贼差不多了, 这时候还不好意思上了。”傅潭说丝毫不惧, 理直气壮。
“再说了, 我有钥匙,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四舍五入算是邀请我来的, 说不定宝贝还是留给我的呢, 各位就?当回自己家了, 都别客气哈。”
众人震惊,当回自己家?
墓室主人:您多冒昧啊?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傅潭说手里真的有宝冢的钥匙,还是他什?么先人前辈传给他的,说不准, 傅潭说祖上就?是那?惠梁王的后人呢?
他们说话的空, 赵秋辞已经上手了,金丝楠木的棺材极其华贵,上面还镶嵌着各种金啊玉啊的, 沉的要命。
他先是敲了敲潇湘皇后的棺材,眉头皱了一下,继而又?敲了敲惠梁王的。
“不对。”赵秋辞凝眉,又?敲了两下,“声音不对。”
“潇湘皇后的这个,是空棺。”
“什?么?”傅潭说诧异地凑过来,满目震惊,“空的?”
赵秋辞抬眼看他,眼神传达着一个消息:开,还是不开?
“开。”傅潭说咬咬牙,“来都来了。”
不亲眼见一见,如?何?能死心。
傅潭说心脏剧烈跳动,衣袖下掩盖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万一,万一呢?
万一,就?让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