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身后跟着着急忙慌的?婆子:“小祖宗,慢点跑。”
傅潭说支棱起脑袋,向外看去,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大小的?小男孩,穿着绿色的?合身的?小袍子,蹦蹦跶跶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鬼姬怕针线不小心伤到他,忙叫丫鬟把筐子撤下去,然后张开双臂等着儿子:“小玉回来啦。”
小男孩直接冲进?了?母亲怀里,抱了?个满怀。
傅潭说坐在?地上,此时距离相拥的?母子二人非常近,他几乎是贴脸过来,仔细打量这小毛孩。
一模一样,一模一样,那是小时候的?他自?己。
鸣玉,小孩子的?名字,也叫鸣玉。
心口的?震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傅潭说眼眶又湿润了?。
母亲等着自?己放学回家,纵容又宠溺地给?一个大大的?拥抱,听他絮絮叨叨一天的?琐事……这样美好的?一幕,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毕竟他生于鬼女府,别说上学堂,就是正常人的?生活都没过上几天。这样的?场景,大抵只在?他的?梦里出现。
甚至,因为知道不可能,他连梦都不敢梦。
难道这所谓的?幻境,会唤醒人心底最渴望的?东西,幻化出来,以此来将人永远留在?这里吗?
可是要想留住他,最起码得让他有参与感?啊!
傅潭说真的?气的?破口大骂。
他像个鬼一样,站在?旁边看小时候的?他幸福快乐算个屁事!有什么?参与感??让他变成?那七八岁的?小孩,都比这儿强啊!
什么?破幻境!
傅潭说满脸酸涩,看着小时候的?自?己被母亲抱进?怀里,母亲轻声细语,笑着问他今天在?学堂里都学什么?啦,和同窗相处愉不愉快呀。
小毛孩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给?母亲描绘自?己一天的?生活,从早上去学堂,到中午吃了?几碗饭,晚上散学和小伙伴玩了?什么?,事无巨细都吐露出来。
而母亲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摸摸小孩的?脑袋,认真听着,时不时也说几句,她还?拿着柔软的?帕子,轻轻给?小毛孩擦去脑门上的?汗珠。
傅潭说有点气闷,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小时候的?自?己拳打脚踢。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要是他真的?经历过这些就罢了?,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全?当回忆了?,可是他没有啊!他没有经历过!为什么?要他看着这小屁孩这么?幸福!有本事让他变成?这小孩,亲身经历啊!
这破幻境,这点本事都没有吗?!
可是很显然,他就像是在?打空气,母亲和小孩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他就是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局外人,只能旁观,参与不了?一丝一毫。
打累了?,傅潭说才停了?手,恢复了?一丝理智。因为想多?看两眼母亲,他才一直守在?这里,现在?不能再耗下去了?,他得看看,怎么?破了?这幻境。
正预备往外走,离开这个房间去找别的?线索时,蓦然听见外面传来婆子的?声音:“夫人,大人回来啦。”
傅潭说刚要离开的?脚步蓦然一顿,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宛如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大,大人?
大人,夫人,少爷……也就是说,是,是他爹?
傅潭说的?脚步再也挪动?不了?半分。他爹啊,他素未谋面的?亲爹,只有在?幻境里才能一见了?吧?他这辈子活这么?大,都没有见过他亲爹啊。
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傅潭说眼看着母亲面上流露出欣喜,牵着小鸣玉的?手往外走:“走,去接你?爹,嬷嬷,跟厨房说一声,可以进?膳了?。”
傅潭说神色恍惚,心跳骤然加快,不自?觉地就跟着往外走。
来人会是……他的?父亲吗?
“夫人。”男人刚下朝回来,身上的?官袍还?没来得及脱,是深沉的?紫色。
入目是紫色官袍,得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他这个爹,还?是个大官。
傅潭说抬眼,去看那个男人的?样貌,继而就是一惊。
男人身姿修长挺拔,站的?极正极直,两肩却有一些清瘦。腰间是紫色绣金腰封,束出腰间轮廓,但看身形,他其实还?没有楚轩河壮硕,甚至有一些,瘦削的?单薄之感?。
再抬眼,那张称不上绝色的?面孔映入傅潭说眼眸,两道眉不浓不淡,恰到好处,一双眼睛格外透澈清亮,看年纪他也是当爹的?人了?,可单看这双眼睛,却还?如少年一般,叫人瞧了?便心口微漾。
鼻梁挺直轮廓清晰却不显凌厉,薄唇颜色有些浅,他不蓄胡子,看着年轻,仅看样貌根本摸不透到底是何年纪,眉眼含笑,似潺潺春水,整张脸都跟着温润了?起来。
说实话,见过洛与书那张脸,旁人很难在?傅潭说眼里担得起绝色二字,傅潭说的?父亲便不是称得上绝色的?人,大逆不道的?说,傅潭说自?认,自?己传承于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