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阿利斯夫人噙着笑容道:
“看来你对生命的神圣、珍贵,和新生给予我们的喜悦,还缺乏足够的体验,我也是真正生过孩子,才彻底明白。
“你不用现在就拒绝,等你感受到了母亲的伟大,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卢米安不想在“伟大母亲”相关事情上纠缠,岔开了话题:
“我以为你都是让别人生孩子,没想到你自己也生过。”
普阿利斯夫人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母性的光辉:
“成为‘女妖’后,必须自己也生一个孩子,才能更靠近伟大的母亲。”
很难相信你以前是一位男士……卢米安差点不敢直视普阿利斯夫人,随意找了个问题:
“你那个孩子死在城堡内了?”
“是啊。”普阿利斯夫人叹了口气,“被他父亲亲手杀死,可惜,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谁?”卢米安脱口而出。
普阿利斯夫人笑了笑:
“纪尧姆贝内,你不是撞见过我们偷情吗?他没有发现,但我是知道你躲在祭坛后面的,还想着要不要邀请你参与。”
我以为你们偷情只是某些事情的象征性表现……有部分真实在里面?卢米安一阵愕然,脑海内闪过了几副画面:
普阿利斯夫人和本堂神甫赤裸着纠缠在了一起;
普阿利斯夫人赞美本堂神甫粗鲁,直接,有男人气概;
本堂神甫打算委屈一下圣西斯……
观察到他表情的变化,普阿利斯夫人微笑说道:
“我到了科尔杜村,熟悉环境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勾引纪尧姆贝内。
“他是有实际权力的神职人员,是科尔杜村与‘永恒烈阳’教会沟通的唯一渠道,如果能拿下他,让他成为伟大母亲的信徒,再配合贝奥斯特的身份,我就能真正地把科尔杜村发展成我的领地,且不会被外界怀疑。
“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孩子,所以和他试了试,用一周的时间留下了他的血脉作为后手,但去年七八月后,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不再对伟大母亲感兴趣,可惜,我都还没来得及让他给我生个孩子,体验下生命的美好。”
“去年七八月?”卢米安重复起这个时间节点。
每年五六月,牧羊人们都会转场回高山。
“对,我记得很清楚。”普阿利斯夫人轻声笑道,“后来,路易斯隆德那个蠢货还试图向他求助。”
卢米安皱眉问道:
“本堂神甫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发生变化?”
“我不确定,我只知道,那段时间,有些村民在宣扬星座邪说,被人告发给了纪尧姆贝内,纪尧姆贝内审问过那些人后,态度慢慢有了改变。”普阿利斯夫人的眼眸如同映照着太阳的湖水。
“哪些人?”卢米安追问道。
普阿利斯夫人含笑回答:
“娜阿拉依扎她们,都是你认识的人。”
卢米安沉默了几秒才道:
“本堂神甫他们袭击城堡时,你在哪里,做什么?”
普阿利斯发出了轻快的笑声:
“你总算问出来了。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答案吧?”
她望向卢米安,表情有些痛苦和扭曲地笑道:
“奥萝尔袭击了我。”
梦魇
“奥萝尔袭击了我。”
这句话回荡在卢米安的耳朵里,就像大坝突然垮塌,决堤的洪水汹涌着灌入了他的脑海,将原本掩埋在淤泥下的血色裂口全部冲刷了出来,惨白,疼痛,刺骨。
卢米安又看见了那一幅幅画面,看见了被大量麻衣亡灵围困在荒野内的本堂神甫纪尧姆贝内,看见了张开羽翼飞行在半空的普阿利斯夫人,看见了她眼眸内映照出来的金发身影。
那是奥萝尔!
卢米安还看见了城堡三楼布满青白色透明脸孔的墙壁,看见了正在生孩子的路易斯隆德,看见了于一名女仆体内重生的西比尔贝里,看见了与接生婆、行政官贝奥斯特等人大战的纪尧姆贝内、皮埃尔贝里、蓬斯贝内这一群宿命信徒。
而这所有的画面都来自他本身的视线,来自漂浮在半空的拳头大小气泡。
“白纸”……
“白纸”!
卢米安的表情扭曲了起来,痛苦地向后仰起了身体。
他体表的血管一根根往外凸显,偏青偏紫,密密麻麻。
与此同时,他脑海内闪过了“心理医生”苏茜留下的那些话语:
“始终记住情绪不能过激,一有类似的反应,立刻用深呼吸等办法平复心情,缓和状态……”
卢米安大口地喘起了气,就像周围变成了真空。
普阿利斯夫人看见他的模样,略显同情地说道:
“你果然遗忘了很多事情,不,你是把它们埋藏在了心灵的深处,不敢触及。
“我当时也很痛苦,也很难受,在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