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道了一句:“不碍事。”
阿笙看向裴钰身后被武卫围在其内的阮氏的尸身,开口道:“先送夫人吧。”
裴钰微微侧头,看向那一片血色,在苍白的地面显得那么突兀。
他的眼神中有几分失神,而后轻轻“嗯”了一声,缓了缓,道:“多谢。”
“权当是还你的。”阿笙的声音清浅。
五年前的林中、四年前的越城,还有此前的江淮,裴钰一共救过她三次,更别说还有上阳园和华清斋的照料,裴氏于阿笙的恩情颇深。
裴钰之善若水泽万物,但想要毁掉他的人更多。
阿笙深知那礼教无双之名裴钰可以不要,但却不能被人设计践踏在脚下。
你不是一个人
裴氏冠礼染血,震动帝京上下,帝宫脚下行刺,何等猖狂。
但话又说回来,禁卫在前也能被人钻了空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多得让人深思的地方。
各国贵宾当前,亦为证天家立场,刑部须尽快查明此案,给裴氏一个交代,亦给天下一个交代。
外世流言纷飞之下,裴府上下却是素服披身。
裴钰丧母,因而宾客谢礼由裴氏族伯代行,自冠礼之后,便无人再见过裴氏这位年轻的家主。
无尘院内,华清斋众人尚未离京,今日众人都换上了素白的服饰,去裴氏上清园吊唁。
这个季节的上清园本就林木萧瑟,阿笙等人到的时候,看到那素白的门庭,便觉这门内生机枯槁。
这里曾经是裴氏先家主与夫人的旧居,自先家主过世后便一直封存至今,再次开园却是故人丧礼。
阿笙看着满庭白纷纷,积雪未化,这堂前内外却又堵得满是人间的素缟。
看得人心生闷。
阿笙随着华清斋众人一同祭拜见礼,裴怀之与接待之人又细问了族内近日的安排和裴钰的情况。
阿笙看了看那灵堂之后的棺木,据闻为了配合刑部的调查,阮氏的尸身被带回了刑部,那棺椁里面只有一幅衣冠。
裴钰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然是十分隐忍了,他始终顾念着央国的法度和裴氏家主的职责。
阿笙与裴氏族内之人一一见礼,复想起裴老夫人,问道:“老夫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