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眼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倒影,沈修远一个眨眼,回头望了望竹屋。
他已经尽力压制胸中戾气,可一旦听到师父对别的人产生了好奇,就难以克制自己想要再靠近师父一点的想法。
再靠近一点,是不是师父就能多看看自己了,是不是就能试着拉一拉师父的衣袖了?
沈修远回过头,闭上了眼睛。
他仍记得他人对他的夸赞,可那时他总想回头看一看自己的师父,他总觉得他人的夸赞总与自己有一层难以言明的隔阂,那些人似乎是在说他,但似乎又不像是完全在说他,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者说直觉,沈修远自从进入千山派便被这样奇异的感觉困扰着,唯一能解救他的,只有自己师父的话语,一个字也好,一个点头也好,只要是来自师父,沈修远就能感觉到安心。
仿佛那个人是这世界上仅存的真实,是他唯一能去相信的东西。
月光之下,沈修远睁开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风拂起他的衣袖,拂不动他眸中波光。
尽管季洵只在今日表达过,但沈修远很清楚,师父一直都不喜欢看他输,一直都不喜欢看他落后于他人,那他就走在所有人的前面,这样的话师父会高兴,也就不会去看别人了。
十年前如是,十年后亦如是。
茕茕孑立的身影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夜风凉意,沈修远放开了竹栏,走向了自己的小屋子,明日尚有两场比斗,都不是能轻松应对的对象啊。
翌日,季洵早早地醒来,洗漱完毕便开始和成玉那身衣服战斗,系各种带子,还要将衣襟衣摆整理平整,花了不少时间好容易把衣服弄好,接下来又是季洵最不擅长的束发戴冠。
没办法,他十年间没什么需要正式一点出面的事情,日常往往随意束一回,或者干脆高马尾,况且青霜峰就两个人,哪怕歪一点,沈修远也不可能对自己师父指指点点,季洵也就十分放飞自我,十年来束发技能依然没什么变化,于是现在已经拆了重来三遍了,搞得季洵十分怀念从前短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