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的目标,正是前方的虎丘。
若说这太湖周遭,有什么地方最不可能收藏这一笔贼赃,就必定是拥翠山庄。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拥翠山庄的庄主李观鱼最是嫉恶如仇,手中一把长剑不知杀死了多少贼子。
他又时常邀请各方名门正派的剑客登临虎丘山亭品茶论剑,这太湖一带的水匪便越发避开那头走了。
但洪七公可不仅仅知道无花与丐帮弟子的行动,还因为那叫花鸡的鸡屁股美味,告诉了他们另外的一个消息。
他前阵子游荡到拥翠山庄去过,本是想去尝尝那虎丘之地的好茶与美食,却不料意外发现了一个消息。
李观鱼早在数年之前就因为习武过急,练剑失当而走火入魔。
关七的走火入魔只是影响了神志,并没有影响到武功,李观鱼却是直接落到了全身瘫痪的地步,就连话都说不出了。
只要操作得宜,想来李观鱼也不会怪他们为了铲除朝廷和江湖上的败类,暂时借他的山庄一用。他动都动不了了,当然没法怪罪不是?
至于洪七公那头……
听到黄蓉发问,楚留香答道:“黄姑娘大可不必担心。那头越乱越急,一旦看到丐帮弟子和无花往来过密,又从事着和朝廷有关的勾当,必定能被洪七公找到机会拿下。他原本就怀疑丐帮帮中有事,任慈帮主恐怕是为人所害才传位南宫灵,现在抓到了一个把柄,正好借机闹上总坛去,查查南宫灵的底细。”
“至于我们这边,在安顿好了这批钱粮后,尽快避开汴京那头的耳目,将段天德送到迷天盟去,看看能否顺着段天德供出来的几条线,找傅宗书的麻烦!”
郭靖虽然很想尽快杀了段天德,为自己死去的父亲报仇,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对他动手的时候,应和着楚留香的话点了点头,又道:“还得找人去给杨大叔和婶婶那边送一封信,告知他们情况。”
黄蓉倒是留意到了另一件事:“楚香帅提起无花和南宫灵的时候,好像没有先前那么心痛了?”
楚留香叹道:“总还是大事为重吧。”
现在的大事,确实是让无花和南宫灵露出马脚,免得他们在江湖上多生事端。此外,傅宗书若是得知段天德失踪的消息,必定会对沿途多加盘查,以防有人要拿他来做文章。
等解决了这两桩大事,再来哀叹他交友不慎也无妨。
“走,我们先去那拥翠山庄中探一探路!”
趁着夜色笼罩了虎丘,三人和同行水贼交代了一番后便潜入了虎丘之地。
三人虽都没来过此地,但要在山中寻找到拥翠山庄的所在,也并非一件难事,谁让这山庄之中有一处高塔,像是要在塔上指引方向一般,挂着一盏血红色的灯笼。
归云庄有八卦布局作为防卫屏障,尚且无法拦住几人闯入的脚步,更何况是这拥翠山庄。
自李观鱼全身瘫痪后,他的独子李玉函接下了掌管拥翠山庄的重任。
可李玉函此人天资平平,又不是个有多聪慧的人物,差不多只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让李观鱼病倒的消息尽可能地不对外传开,利用着父亲的庇护,维系着山庄平日里的体面。
至于山庄之内的风貌,哪怕是在夜色之下,也难免看来有几分颓丧。
黄蓉将此看在眼中,对于将水贼“赃物”暂时寄存在此地,又多了几分信心。心中也暗自盘算着,若是李玉函此人没那么配合,便暂时先将他控制起来,应当也没那么麻烦。
她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在主院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惨叫。
“不好!”
这显然不像是什么寻常的动静,也绝不可能只是刀剑误伤,而是一种更为可怕,像是抓挠着嗓子发出的惨叫。
楚留香闻声,当即加快了脚步,像是一道轻烟掠起,先一步落在了主院的正堂屋顶之上。
这一落地他便敏锐地留意到,方才沿途之间所见的戍守明显要比外头少,甚至可以说是干脆没有。不,不仅没有把守之人,现在这个主院之中,竟然没有服侍的仆从。
这显然不是用拥翠山庄式微能够解释的!
耳闻那惨叫声还在继续,他连忙拨开了屋顶的瓦片,朝着里面张望,就见一个只着单衣的女子正抓着自己的咽喉在地上挣扎,一个年轻的公子正在极力抱着她,希望能减轻她的痛苦,为了避免她咬伤自己,干脆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楚留香留意着这个年轻人的衣着打扮,觉得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应当就是李观鱼的儿子李玉函,那么这个女人……
应当是李玉函娶的妻子柳无眉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会是这样的表现。
楚留香行走江湖多年,对于江湖上出名的毒物知道不少,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在那女子的脸上好像并看不出什么中毒的迹象,但她的痛苦又都是实打实的。
忽然之间,楚留香眉目一凛。
那在痛苦挣扎的女子试图让自己从这等可怕的折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