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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还没升高中他就在打算安排她去读国际高中,或者重高的国际部,然后同时开始初步物色适合她申报的大学。
&esp;&esp;她坚持要走高考,在国内读大学,那是她第一次反驳他决定,隔着上万公里,彼此对着电话沉默对峙,他一心觉得她担忧费用问题,尽管梁家不差钱,她花家里的钱还是无法心安理得,本能去挑选更稳妥经济的路。
&esp;&esp;于是他态度强硬,但她竟然也不相让。
&esp;&esp;“哥,我有自己想走的路,你不能事事都替我做决定。”她委屈,甚至都带上怨气,鼻音浓重,若不是隔得远,恐怕都要去晃他肩。
&esp;&esp;梁思谌这才反思自己,他一心要她去读国外的大学,究竟是为她好,还是只是想把她圈在身边?
&esp;&esp;一瞬间的自我怀疑,他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esp;&esp;……
&esp;&esp;云舒听他讲故事,其实刚听个开头就睡着了,他身上总有让她安心的魔力。
&esp;&esp;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读初中那会儿,哥哥刚刚去国外,开学那天是小陈叔叔去送她,她隔着车窗挥手说再见,小陈叔叔降下车窗,笑眯眯道:“以前开学少爷总是先来送你,今天他不在,我竟然觉得缺点什么。”
&esp;&esp;一句话,云舒的嘴角就耷拉下来,转身的瞬间眼睛已经有泪意,路过门卫室,保安认得她,朗声说:“小妹,今天你哥哥没来送你啊?”
&esp;&esp;每次来学校,都是梁思谌跟着。
&esp;&esp;云舒点头,说:“他出国读书了。”
&esp;&esp;一进校门就开始抹眼泪,她生活中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她也习惯了他无处不在,可突然间,他离开自己那么远。
&esp;&esp;她像是风筝断了线,一瞬间变得茫然无所适从。
&esp;&esp;尽管叔叔和阿姨帮她安排好一切,她依旧有种强烈的类似被抛弃的不安。
&esp;&esp;那一天,她似乎都在掉眼泪,苦得像是吞了一万口黄连。
&esp;&esp;梦里云舒躲在角落里,突然捂着脸放肆呜咽痛哭。
&esp;&esp;“云舒……”梁思谌呼吸都发紧,一遍遍叫着,“宝贝,云舒?醒醒。”
&esp;&esp;通话一直没有挂,梁思谌听出她均匀的呼吸后就停止了念故事,但还是保持着通话,听她微弱的呼吸,不舍得挂断。
&esp;&esp;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呼吸就开始急促,有些不安地翻了几下身,然后就突然压抑痛哭。
&esp;&esp;长这么大,除了她父母去世后那段时间,她这样柔弱甚至有时显得脆弱的人,其实很少哭,即便掉眼泪也都是安静沉默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她哭得这么伤心,一瞬间心脏揪起,疑心是被他逼的。
&esp;&esp;云舒醒过来,哭泣转为哽咽,缓了许久似乎才清醒。
&esp;&esp;“哥……”她似乎拿起了手机,声音靠近,但很低落。
&esp;&esp;“为什么哭?”梁思谌沉声问,“跟我在一起,真的委屈到这种程度?”
&esp;&esp;“不是。”云舒每次看他板着脸都有些怕,这会儿听语气,仿佛都能看到他表情,呼吸都发紧,但想起来自己现在同他关系发生了转变,于是鼓起勇气说一句,“我害怕,你能不能不要凶我。”
&esp;&esp;梁思谌倒抽气,半晌,声音软下来,“我不是凶你。”
&esp;&esp;“你就是。”云舒闷声说,“你总是很凶。”
&esp;&esp;一瞬间她想起很多过往瞬间,声音闷在被子里,低声倾诉,“你长得就很凶,再板着脸,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esp;&esp;“也没见你怕我。”梁思谌插一句嘴,她从小到大看似文静柔弱,被他管得服服帖帖,但其实大多数是她牵着他鼻子走,外人正经怕他他看得出来,也懒得多解释一句,每次看她害怕都会哄一哄,她其实一点不怕他。
&esp;&esp;“我怕……”云舒抿着唇,“我怕你不高兴,我怕你讨厌我,我怕你不理我不跟我讲话。”
&esp;&esp;“我不理过你,不跟你讲话过?”他知道她在家里很难建立归属感,他要求自己包括家里每一个人,做错事当然可以教导,但无论她做如何错的事,不许任何人跟她冷战,故意不理她,靠情绪来压迫她,谁敢有一点苗头就别怪他翻脸,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则,他敢拍着胸脯说,他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