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赵友娣能演多久。
果然,
苏美兰一发话,她就一屁坐下了,脖子扭个不停,东看西看,末了冲厨房喊一句——
“君子呐,你这儿真是鸟枪换炮了哦!”
末了又打量几番,眼里显出些嫌弃来:“就是刷这大白墙差点意思,我跟你说,我跟你大舅最近也跟了个做装修的工头,人家那墙上贴的枣红的瓷砖,老气派了!”
宋盈君没应她,赵友娣讨了个没趣,她又东摸西摸,搓搓桌子捻捻手,歪着嘴角看桌子边的菜单。
赵友娣等了好一会儿,见宋盈君就没有出来招呼她的意思,只好自个人走到厨房门口去,轻咳了两声。
宋盈君连看都没看她,忙着给厨房把切好的肉放在靠墙的大架子上。
架子最底下放着五大箱泡沫箱装着的大冰块,整个架子用透明的塑料布罩着,架子相当于一个具大的冰柜。
赵友娣看了这一整的架子和架子上头放着食材咋舌,心想这生意做得还是挺大的。
但她面上没表露出来,挑其他的说:“不是我说,你这脾气做生意可不行,你请的那个女伙记也是,都不知道给我倒杯水!”
她还是信她自己那套——这是她的后辈,是她的外甥女,她得把长辈的姿态端好了!
宋盈君眼角都没抬:“我这儿只招呼客人。”
赵友娣正想发作,但一想到还有事要求宋盈君,脖子一哽硬是忍住了。
就是一头弹簧卷都在抖。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可不是么,我跟你是自家人,又不是客人……”
为勉尴尬,她说完,自己讪笑几声。
奶奶个腿儿!要不是眼前没办法,她才不来这破地儿认低做小受这鸟气!
宋盈君冷笑:“自家人啊,你当时怎么不跟金牙卖自己女儿呢?”
赵友娣听了来气,正要反驳,又见宋盈君说:“也是,你不让你自己女儿念书,去江城打工给钱给她大哥伍祖佑和她弟伍祖光,你这种人,有钱什么干不出来。”
赵友娣气得脖子都粗了:“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我那时还被你告儿公安,都被关到派出所去了,你有啥气也该消了!我好歹也是你大舅妈呢!”
宋盈君一刀砍在鸡腿骨了,鸡腿骨应声被分成两段。
赵友娣看得肩膀一缩,咽了咽口水。
宋盈君还是没抬头,手起刀落把鸡翅膀砍段:“呵!好歹也是大舅妈!你也是子君的大舅妈!还有……别小的小的喊,做了几十年人了,该学会尊重人了。”
赵友娣的话几乎是坐牙缝里喷出来的:“宋子君!宋子君宋子君宋子君成了吧!”
见宋盈君又不接她话,她也不装了,气得满脸肉都在抖:“你少在那儿端副清高样儿!你是做女儿的,就是养家里男人的命!你不养你爸妈弟弟,还得养你家男人!这就是咱们做女人的命!”
宋盈君没她激动,淡淡地说:“那是你认为,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不把自己当人,你就这命!”
这话可踩着赵友娣尾巴了,她砰砰地拍着厨房门:“你高贵啥!啊?!高贵啥!你不也是你妈生出来的么!你以为你不养就成了!你不得养你妈?!你妈养她娘家,就等于你养!你以为你能撇得开啊?!嘿!我就这命!我啥命!你命好我命贱是吧?!”
宋盈君手里的砍刀一横,把砧板上的肉一铲,肉全数在刀上,她手一移,肉就全在大圆盘里码得整整齐齐。
她看了赵友娣一眼,只觉得这个女人就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说:“命没有贵贱,只有不同,你少来我这儿发穷恶,有本事你就别来。”
赵友娣“呸”了声:“我想来就来!我想走就走!你这儿我来定了!还有,我来不是求你事儿的!我是来帮你忙的!你得谢谢我!”
宋盈君听了好笑,挑了挑眉,看着她:“怎么个帮我法,你倒是说说。”
赵友娣这话放出去,骗得她自己都信了,胆儿又给自己壮了起来,粗着声说:“你妈快生了!到时得回娘坐月子,还指着我照顾她呢!她生的可是你宋家的后代!本来应该你照顾!我来照顾,那是我当她亲戚,你别给好脸不要!”
宋盈君“哦”了声:“什么宋家的后代,他宋志国有皇位要继承啊?你家是什么皇亲国戚的后代?”
赵友娣噎了噎,说:“那可是你弟!你家唯一的男丁!有他你们宋家才完整!你爸妈才抬得起头做人!你也不听听你自己说的啥!”
宋盈君笑:“你听听你自己说的啥,那你家没你也行,反正你家有兄弟,那你是谁家的?按你的说法,你女儿我表姐也不是你家的,那她有什么义务赚钱养你生的儿子。”
赵友娣被宋盈君绕晕了,好一会儿都想不出话来应付,最后业才憋出句:“你家怎么生出你这种白眼狼,自私鬼!”
宋盈君洗刀洗砧板:“知道我是白眼狼,自私,你还来说啥?”
赵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