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冷色调的迷彩服是让人联想起钢铁、血与沙漠烈阳下的硝烟。
他腰间粗粗的编制武装带黄铜铁扣上印着英文字母,粗犷冷酷,却把他修腰勒得紧窄。
显出一种勾人的禁欲范儿,还有那张高冷俊美又锋利的脸,此刻却温情地看她。
像锋利的刀刃入了刀鞘,想让人把他拔出来!
“……吃……你。”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荣昭南顿住了,看着跪在床上,趴在自己怀里的姑娘。
这才发现,她眼里的光,不太正常。
有点像和匪徒搏斗那天晚上,明亮到一股子凶狠气。
荣昭南眉心拧了拧,按住她放肆的手:“你身上还有伤,我没那么禽兽。”
宁媛眼睛亮得吓人,像跳着那天晚上的火焰:“伤……在脖子,在手……不影响……睡觉。”
她不放弃地去解他的武装带,无声地开口用气音告诉他,她想要什么。
荣昭南眼底闪过暗流,卷毛兔是真的不太正常,怕是创伤应激了。
他眉心拧得更紧,却不敢太用力地去拉她受伤的右手,只能喑哑地低声道:“宁媛……唔!”
宁媛那只完好的左手突然探入他迷彩服里按在他胸口温热的胸膛上。
荣昭南浑身猛地一僵,阻止的话变成了闷哼,向她的方向斜了身体。
她头上脖子上包着纱布,笑起来时乌黑明亮的大眼弯弯,看起来纯真得像个未成年少女——
“你的刀……快不快?”
撩得荣昭南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焰火凶光,但片刻后,又生生压回清冷幽暗的眼底。
他一把清冷的声音都压抑得温和,轻轻拍她尾椎:“别闹,放手,你病了。”
宁媛却凑在他敏感的耳边,用气声在他耳边亲昵又老气横秋地边笑边无声问——
“荣队,教材都看完那么久,床上打仗还是不行?”
他是细致的人,但他的细致都用在对付敌人上,从不是真礼貌斯文的人物。
太岁这张淡漠漂亮面皮下是一头野兽,一把淬炼见过血的刀。
荣昭南顿住了,低头看她,慢慢地笑了:“你会后悔的。”
在梦里叫我的名字
他笑容温柔又无可奈何,像在纵容不懂事挑衅自己的孩子:“为什么非要挑衅?我已经很努力让自己礼貌一点了。”
与他唇角温柔的笑不同,他眯起的狭长眼眸却陡然变暗。
宁媛下意识低头去看,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手腕,不许她松手。
荣昭南睨着她的目光变得野性邪气:“不是会拿刀砍人吗?”
宁媛大眼睛还是亮得厉害,伸手去扯他武装带:“再……礼貌就……”
结果忘记右手掌心虎口都有缝针的割裂伤,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荣昭南忍不住哂笑,反手抓住她的右手:“宁老板还真是色令智晕!”
宁媛咬着牙,气急地瞪他,就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刻薄的家伙,这时候还嘲笑她
荣昭南慢条斯理地抽出手一颗颗把她宽大睡衣的扣子勾开:“是可以做点不那么礼貌的事了。”
之前几次差点擦枪走火,这回帮她擦身体时,她哪里,他都看过了。
可她正病着,病得不轻,高烧不退,意识迷糊。
偶尔从睡梦中惊醒,却又很快陷入另一种更加混沌的挣扎。
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吓人,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仿佛在抵抗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努力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却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音节:宁锦云、宁竹留、唐珍珍……甚至还有李延。
这些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她生命中一段重要的关系,而他,却始终无法跻身其中。
他自嘲地想,也许是自己在她生命中出现得太晚,又或许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所以才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别人。
荣昭南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她的噩梦里没有他,也就是说他不是给她带去噩梦的人,这是好事。
至少,他没有让她痛苦,不是吗?
可是,心底深处那股无法抑制的酸涩和失落,还是将他紧紧包围。
特别是当他听到「李延」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