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秋秋眼睛一亮,仿佛被头等巨额彩票砸中,整个人蠢蠢欲动,窥伺老烟鬼手中的方向盘良久。
顾私病眼皮一跳,瞬间清醒,想好言劝阻一下:“大哥,你累的话,要不休息会再开吧。”
“对啊,还是休息会吧。”澜秋秋想起自己的霉运,陷入纠结。
老烟鬼比较叛逆,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要做,敲敲方向盘上的喇叭:“有驾照吧?”
澜秋秋迟疑点头:“有的。”
“那不就行了,换你来开,有导航路线,我去睡觉了。”老烟鬼很享受压榨新员工的感觉,很可惜他挑错了人,不知道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惨状。
顾私病没了困意,假装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和时安打发时间。
“砰——”
如预料般的,一道剧烈的撞击声传来。
老烟鬼没系安全带, 正处于睡眠状态,突然身体大幅度向前摔去,伴随着清脆的骨头磕碰声, 他抬起脑袋, 额头上多了一个青紫的大鼓包。
“疼疼疼!怎么回事?”老烟鬼扯着嗓子大喊, 声音有点像鸭子。
澜秋秋将手放下方向盘, 眼神飘忽:“对不起……”
因为途中窜出来一只野鹿,澜秋秋害怕撞到它,脑袋混乱之下,选择先撞大货车。现在的情况是, 货车脱离了公路, 车头稀烂, 与一颗巨树紧密相贴。
老烟鬼大概是第一次遇到在荒无人烟的路上开车, 还能开出车祸的。他沉默片刻,车子报废了, 路都开一大半了,后面的一大箱货物该怎么办?
他可不想再回厂里听唠叨。
十几分钟后, 老烟鬼带人来到附近的朋友家,打算去借辆电瓶车,留怪老头在货车边看守。但等他们推着电瓶车回来时,怪老头已经不知所踪。
老烟鬼烦躁:“这是证明, 你们去研究所, 让里面的人开车过来接我们。”
“等等,他留下。”
澜秋秋又一次被指出来。
老烟鬼顾虑的多, 怕他们也和怪老头一样中途跑了。把澜秋秋扣留下来,毕竟车是他撞坏的,后续还要从他们的工资里扣。
澜秋秋两眼泪花花, 他不舍与两人告别,暗中眨眼。他知道顾私病和时安去研究所别有目的,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所以澜秋秋会尽力拖住工厂的人。
进出研究所的证明到手,没想到澜秋秋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顾私病笑眯眯承诺:“保证完成任务。”
他坐在电瓶车的后座,单手环住时安紧绷的腰,另一只手挥手告别。
电瓶车慢慢悠悠地出发了。
老烟鬼忽视心中强烈的不详预感,他和澜秋秋将货物小心搬运到朋友家,打算先借住几天。
天际灰压压一片,密集惨白的云层交叠,越往研究所的“黑色太阳”靠近,垂挂在空中的血红裂缝便愈发清晰。
公路边的树影森森,传来沙沙的风流声。路灯忽闪忽暗,如流浪人间的碎星点点,在前方的地上铺染了一抹暖金色的淡光。
温度越来越冷了……
顾私病皱皱冻到发麻的鼻子,他将脑袋靠在时安的后背上,身体紧紧相贴。耳边的发丝凌乱飞舞,即使他把自己缩进厚重的羽绒服里,全副武装,还是有冷风顺着裤管的缝隙,呼呼灌进来,那叫一个透心凉。
早知道听时安的话,穿个秋裤了。
空中渐渐下起飘雪,时安开得很慢,像冬日夜晚带着男朋友出来兜风,不知道电瓶车这点电量够不够到达研究所。
“哥哥,前面有人。”
时安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近到顾私病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震动,顾私病懒懒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了个哈欠,他都快睡着了。
有人?这种天气下,谁没事干出来工作。
电瓶车行驶了一段路,被路边执勤的仿生人巡查官拦下,顾私病拉低帽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要去哪里?”
巡查员也有同样的疑惑,它语调平稳,用锐利的目光审视他们。这段路少有人来往,近期天气恶劣,脆弱的人类都在家中避难,工作暂时由仿生人接替。而它所在的区域没有收到通缉令,抓捕任务交给了希戴万那批全权负责。
“研究所。”时安压低声音,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
巡查员看过证明后,点了点头,研究所毕竟是它们的出生地,难免会带上点亲切感,它正要放行,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你们没带头盔,需要扣除点数。”
巡查官对于违反交通规则这方面一视同仁,它严谨认真,伸手等待两人交出工作牌。
顾私病:……
时安:……
顾私病出门忘记带工作牌了,他在巡查员的视野盲区扯了扯时安的衣服,这附近只有一个巡查员……
时安了然下车,他在衣服口袋里摸索,寻找着工作牌。巡查员的注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