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起身,准备给他添一碗茶。
陈羡生目光落在她瘦而薄的背影,问:“有酒吗?”
颜清楞了片刻,随后从内室取了一瓶酒精度数偏低的酒。
她为他倾杯。
“陈警官,喻凯案的重审,我有所了解,那天我去了现场,在最后排,可能你没注意到我。”颜清主动提起陈羡生最近最郁闷的事,“那个叫晏学昕的人背景太强悍了,而且也没有特别有力的证据,证明喻凯是因为他的语言暴力而死。”
陈羡生猛然喝了一大口酒:“嗯,你分析得对,可我心里真的难受,喻凯可是一条人命啊,死的时候才23岁!”
颜清看他不停歇地喝完了3瓶,双眼通红,他想再喝,颜清拒绝,好心劝道:“别喝了,等会儿还要回去呢。”
陈羡生沉默地闭眼休憩,这个小屋很宁静,明明走出屋外是吵闹不堪的街道,里面却一点芜杂都听不见。
袅袅檀木香燃燃在空气中氤氲,陈羡生见颜清拿了三块光滑白洁的小鹅卵石在手里。
他疑惑,颜清嘴角弯起,突然冰凉的手,搭在陈羡生的手背上:“陈警官,我给你算个命吧。”
陈羡生笑说:“我还第一次看用鹅卵石算命的,不都是拿个扇子和几枚铜钱,或者写个毛笔字之类的?”
颜清站起,寒凉的手轻轻盖在陈羡生眼皮上,随后抚过他的手背,拿起鹅卵石进行乾坤巽震的方位变化。
颜清示意陈羡生睁眼,陈羡生被她的一通操作搞得不知所以。
颜清收起鹅卵石,明亮的眼眸,露出浅浅的笑意,她说:
“陈警官,你会长命百岁。”
陈羡生愕然:“……这个,我还是顺其自然吧,活这么长,恐怕在地上爬,孙子都嫌弃。”
颜清捂嘴笑,她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陈羡生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谈感折打来的。
「老陈啊,你咋哪儿啊,没看到你在局里啊。」
「我出来逛了逛。」
「哈,老陈,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
「老子是你最铁的哥们儿,当然知道了,每次你一喝酒,声音就会变得低沉,和平时一点不一样。快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来接你,你不要乱动啊!」
「我在长明街街角的花店。」
陈羡生无奈地挂掉电话,因为谈感折说话声音特别大,颜清也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你的这位铁哥们儿很担心你啊。”颜清收起酒杯。
陈羡生也站起:“他对我很好,我们认识也很久了。今天谢谢你的酒了。”
颜清说:“是我谢谢你,愿意听我的这些有的没的琐事。”
陈羡生从花店出来,没走50米,便迎面撞上了谈感折。
谈感折像小狗一样,细嗅陈羡生的衣领:“哇,你还好没喝多,一个人不能喝那么多,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陈羡生不知道他怎么光闻着味儿就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他将他的脑袋推到一边去:“别闹,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谈感折激动道:“你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陈羡生:“………………老谈,你发什么神经?”
谈感折不依不饶:“老陈,哼,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下次你要是再喝酒,一定得叫上我,否则,老子就和你绝交!”
一年前,当陈羡生被纪君泽赶出市局,发配到松岭区派出所,谈感折哭着说“陈羡生,赶紧回去认错,否则,老子和你绝交!”
陈羡生搂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绝交哥,回去吧。”
谈感折不屑地哼了一声,对陈羡生给他取的外号非常不满意:“老陈,你是负心汉,是不,叫你负心弟得了。”
陈羡生:“……”
谈感折忽然又像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蹦蹦跶跶地在格林广场自由旋转。
“老陈,走,我带你去住北都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谈感折拉着他,兴奋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