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的闭上了眼。
她怎么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倏地,男人轻柔的抚摸她的发丝。
“没关系的,宁宁,朕希望至少在朕面前,你可以不用顾忌,随心所欲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知为何,长宁眼眶顿时酸涩。
为什么她感觉他好似洞悉一切?
自从父王母后离开后,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算是在闻韶面前,她也不敢轻易卸下心防,很多话她不敢说,也没办法说。
但是今晚却有这样一个人,与她说,没关系的,闻珂,什么话都可以说与他听。
他的温柔就像广袤无际的海洋一般,轻柔地将她一切的苦楚都囊括进去,清凉的海水像是有治愈能力,一点一滴的拂过她曾经只能孤身一人舔舐的伤口。
但真的可以吗?
若他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她接近他的目的——
只一条都能让她万劫不复坠入深渊。
她不敢再想下去。
“你不要有压力。”男人嗓音温柔,像是怕惊着她:“其实朕也不全是为了你,盛将军快要回京述职了,这些年他劳苦功高,朕做这些也是为了安他的心。”
长宁:“盛将军要回来了?什么时候?”
祁淮“唔”了一声:“约莫万寿节的时候罢。”
长宁一怔,万寿节?
祁淮的生辰?
祁淮却好似只是提了一嘴,并不在意。
圣旨一般是中书省草拟,这次虽是祁淮亲自书写,但到底还得往中书省传一道。
但得了个准话,长宁到底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今日是上元节,长宁特意到将军府来看望盛月曦。
如今这将军府只有盛月曦一人,但何伯却将这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今日上元节,府内也应景挂上了好几盏红灯笼。
“如今你这日子过的很是舒坦。”
盛月曦笑着说:“你别打趣我了,父亲快回来了,我总想着让他见到我如今过的并不差。”
她发生了这样大的事,父亲若回来定是要担心的,瞧着她过得好,也能让父亲解几分忧思。
长宁顿了顿,问道:“这些日子那边还是常常来扰你?”
“还好。”盛月曦说:“只是那吴夫人不知从何处听说我已有身孕,这些日子来的勤了些。”
春夏欲言又止,哪里像是主子说的来的勤了些那样简单?那吴家简直是狗皮膏药一般,现下知晓主子怀了身孕,便死缠烂打的要主子回去!
来了几次见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便在将军府外破口大骂,编排主子的不是!
而那枚夫人也好不柔弱的站在门前,掩泪泣声,伏低做小,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居然也骗过了旁人!这些日子,外边传言难听极了,说自家主子妒忌成性,容不了人,现下还罔顾人伦将侍郎府的亲孙子抱回将军府,不让他们相见!
春夏是个藏不住事的,虽然自家主子说了不许将这些事拿来烦扰长宁姑娘,但她还是气不过的将事情一股脑全都说了。
长宁皱眉,“你怎么不派人告诉我?”
盛月曦不在意:“我管他们说什么,不放在心上便是了。”
现下她怀里的孩儿才最重要,其他的她已经不想管了。
“我知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盛月曦一愣。
长宁说:“若是你怀孕这件事在和离之后被她们知晓,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你已经和离。但是——月曦,现下你还没有和离。”
说句不好听的,现下她还是侍郎府的人。
盛月曦抿唇,“你上回说的那事儿——”
盛月曦没有说完,但长宁知道她的意思,“约莫就是这两天了。”
算算时间,圣旨快下了。
长宁启唇,刚想说些什么,外边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丫鬟匆匆跑进来,说:“小姐,外边……外边——”
她还未说完,春夏便问:“外边怎么了?”
丫鬟深吸口气,说:“外边来了好些人!快将咱们将军府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