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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在那堆火光里沉默的完成一场割舍。
第二天,小区以及附近的规划项目正式启动,方禹被调往国外,沈砚身边没有人再敢提‘方苒’两个字。
想到这里,龚叔忍不住看一眼后排沈砚。
“点心廷屹吃得还好?”他开口问道。
沈砚倒也搭腔:“太晚了,他没动。”
龚叔笑了笑:“人口味总是有变动,我年纪大了,也跟年轻时的喜好不一样,我记得以前槐花一开,廷屹总忍不住爬上去摘。”
沈砚看一眼膝盖说:“您记错了,爱爬树的不是廷屹。”
龚叔愣了愣,随即想起什么,脸色微微变动,不敢再往下接。
沈砚抬眼望向车窗外,夜色迷离,城市光影在他俊脸上浮动,他面色平静的想,沈清也记错了,爱吃槐花点心的,其实不是廷屹。
“您说得对,人长大了,喜好总有变动。”他淡淡道。
不用,查一下车库的监控……
沈廷屹有个医学交流会,需要出差三天。
喻梨明白有些事不能拖,私下跟白果见了一面,没想到对方是个离异女性,比她大十来岁的小姐姐,听完她的想法表示支持,并且表示会积极帮忙联系相同血型的群友,让她放心做手术。
喻梨就谨慎地定了手术时间和手术地点。
去医院前,她回了一趟蒋家,下意识的想见见徐凤芝。
徐凤芝没在家。
“太太出去跟人打牌了。”蒋家佣人说。
喻梨点头,刚想走,花房里的蒋然被花盆绊倒,摔了一跤。
蒋然年纪大了,摔跤不是小事,惊得蒋家佣人慌慌张张,搀扶的搀扶,要打急救中心的打急救电话,忙得团团转。
偏蒋然不当回事儿,摆摆手:“不用,不用,就是摔到腿,一点皮外伤,不至于送医院。”
喻梨跟佣人一起把蒋然搀扶到沙发上,撩起他裤腿看:“蒋叔,这里都肿了,旁边伤口也很深,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家里有医药箱,把医药箱拿来,上点药,哪有那么娇贵,我年纪大了,不爱去医院折腾,家里休息休息就行。”蒋然坚持。
“您确定其他地方没受伤,腰疼不疼,脑袋呢,看得清我手势吗?”说着,喻梨在他眼睛前比划两下。
蒋然哭笑不得的:“咒你蒋叔呢,都说了只是腿绊了一下,刚好碰到花盆,可怜我那盆兰,我得赶紧把它移除来,那花可比我娇贵。”还没说完,又想去弄他的花。
喻梨跟佣人赶紧将他按住:“您别动,先上药,什么花这么宝贝,我待会儿帮您弄,您别亲自动手了。”
蒋然乖乖让佣人帮忙上药。
上完药,又急着去侍弄它那盆打碎的蕙兰,说什么交给佣人,他不放心。
喻梨无可奈何,只好自告奋勇:“那我来,我来您放心吗?”
蒋然不闹了,让人搬了把老爷椅坐那儿看喻梨弄花。
一会儿提醒她轻点儿,对待花根一定要温柔,一会儿教它松土的时候要把握力道,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
“这里面学问多着呢!”蒋然倒是一点儿不客气地在旁边指挥她,“乐趣也多着呢!”
喻梨弄得额头微微出汗,手套也脏兮兮的,不太明白能有什么乐趣。
但蒋然确实很喜欢花房,蒋家大部分花都出自他的手艺,到他这个年龄阶层,风雅一点儿的富豪们喜欢品茶,下棋,不然是钓鱼出海旅游,蒋然却独独喜欢收藏花草。
喻梨还记得当年跟徐凤芝嫁进蒋家,刻薄得跟这对新婚夫妇发生争吵,赌气地把自己在房间里面关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实在饿得不行,打来房门一看,不知道谁放了一盆花在门口,蒋然有点赧然的跟她解释,以为小姑娘看到漂亮东西就会开心点儿,希望她不要再生气。
年幼的时候不懂事,还被她直接将花盆踢到旁边,长大了忽然读懂继父的一丝可爱。
“我看您再忙都没忘记这堆花花草草,您说的乐趣,到底什么乐趣,我还是没弄明白。”喻梨拍拍土,看被自己移栽到新盆里的蕙兰,是含苞的季节,小小的花骨朵鼓鼓胀胀,将开欲开,有种沁人心脾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