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
阮文华笑。
宋老爷子点头,眼神里充满忆往昔的感慨。
宋满斟好茶,将壶摆在一边。
‘磕托’一声清响。
宋老爷子转过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满,“满儿今天这身穿得像样,端庄大气。”
和宋隽言说的一模一样。
宋满不觉看向阮文华。
阮文华脸色一变,立即笑道:“本来穿的旗袍,也是挺漂亮的,后来叫沈小姐换了这一套。”
宋老爷子挑眉:“知因那小姑娘瞧着不像是能选这样式衣服的人?不过,满儿和知因如今关系这么好了?”
半月前,宋老爷子动身前,两家人吃过饭。
那时是宋满和沈知因第一次见面。
只是去之前,宋满并不知情宋隽言要联姻这事。
临到饭桌上从别人口中知道,宋满瞬间没控制好神情,被沈知因瞧见了,还打趣她。
“满儿妹妹不用担心,等我嫁进来,我和你叔叔一块疼你。”
宋隽言也附和。
宋满当时满腹怨怼地看向宋隽言。
她不是不清楚像他们这样家庭,没有所谓‘婚姻自由’可言,嫁谁都是权衡,努力让‘利益’这棵大树更牢固更粗壮。
可是宋隽言不该瞒着她。
毕竟他明知道下午要吃这顿饭,上午还和她在公寓里疯狂。
当时她兀自沉浸于对宋隽言的谴责中,脸色不自禁太差,以至于沈知因膈应上,后来两人相处便多了一层隔膜。
宋满思绪辗转,不过一刹。
阮文华接宋老爷子的话,不阴不阳地道:“真好,也不至于今儿做些事惹人糟心了。”
宋老爷子眉头一蹙,“什么事?”
阮文华当然不敢把下午那些来龙去脉撂给老爷子听,含含糊糊说:“今儿下午桃源里打牌,故意把水泼满儿身上。”
宋老爷子敏锐注意到那两字。
是不是故意有待商榷。
不过他这大儿媳话里怨气不少。
宋老爷子这时才看向,坐在沙发里一径沉默的宋隽言,问:“是吗?”
宋隽言不明情绪地‘嗯’了一声。
宋老爷子喉咙比刚才更沉了,“嗯是什么意思?她故意泼的?又怎么泼的?你不替你未婚妻说清楚?让你嫂嫂他们一个劲乱猜?让我乱猜?”
话音才落,宋老爷子眼眸突然一眯,“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宋满看过去。
宋隽言脖子红了一块。
宋满心头一紧。
是她在包间拿旗袍打他的那一下。
他是,贱货生的小贱种
宋满感觉宋隽言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下一秒,他道:“不小心撞的。”
“不小心撞的?”宋老爷子冷哼,“能撞成这样?是不是又在哪里鬼混,惹了你未婚妻不开心,这才把气撒在满儿身上?”
宋隽言是私生子。
当年南方闹灾,宋老爷子临危受命,率先去抗洪。
这一去便去了五六年。
等回来,随宋老爷子上门的,还有一个宋隽言。
这一幕直接把宋老夫人气晕了过去。
宋老夫人和宋老爷子是一个大院出来的。
婚前被说‘青梅竹马’。
后都被夸‘伉俪情深’。
但感情的忠贞本就违背天性,无论多坚不可摧,都经不住时间磋磨,也熬不过异地隔阂。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其他事还能从法律上来找补,感情,除了道德谴责,根本没用。
宋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这点,本来一直说着要向机关申请离婚,后来在医院静养了一阵儿,出院便点头同意让宋隽言进门,甚至不介意对外说是她的二胎。
宋老夫人大度的行为,叫宋老爷子愧对。
又赶上‘计划生育’,宋老俩口被查,要不是先前宋老爷子南方抗洪有功绩,宋隽言这一茬,只怕不止让夫妻两人双双降职这么简单。
看重脸面的宋老爷子,便把宋隽言看做思想偏差的产物,人生的污点,一直是能忽视就忽视,不能忽视打发宋廉明去管。
前些年宋隽言做出了点成绩,宋老爷子才舍得看一眼他。
宋廉明打圆场似的说:“隽言年轻,血气方刚嘛,等结婚了就好了。”
宋老爷子听了更气,指着宋隽言骂:“不知道在哪里学到这样的肮脏气!”
阮文华也劝:“圈子就这么大,混不吝的多,隽言难免沾染些。”
宋老爷子冷哼,“那我怎么没见廉明乱搞?”
阮文华意味深长,“都说三岁定八十嘛,廉明自小被母亲带着,自然性子什么都像母亲一点。”
说起宋老夫人,宋老爷子脸上露出怅惘神情,他点点头,“是了,葛燕的孩子怎么会差呢。他不是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