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月华不知道她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只是看见自己乖乖答应戚照清之后她反而不是很开心。
黎月华的脑海里冒出巨大问号,这人怎么回事?难道就喜欢挨凶?
戚照清的胳膊被捅一捅,她侧头去看,对上黎月华写了个问号的眼睛。
戚照清就笑着说:“覃良筝。”
“哦——”黎月华悟了。长岛冰茶顺着唇舌而下,“你知道的。”
戚照清把眼睛弯起来,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嗯。所以不问,只是想一下。”
覃良筝的话题不能持续太久,免得两人都忍不住想。忍不住想就会忍不住说。
戚照清弯下腰去拿自己的杯子,胸前戒指又碰到玻璃杯上,发出‘叮啷’一声脆响。
话题自然又回到原位。
黎月华:“这枚戒指还是挺好看的。”
“谢谢。”莫吉托清爽的味道在口中弥漫,“俞川眼光一直很好。”
这时候再不问就显得太刻意了。黎月华清了清嗓子:“俞川到底是你什么人?”
戚照清不爱说自己的私事。
但大约是酒精的加持,大约是出于对眼前人的信任,又大约是黎月华在问这句话时声线里的刻意和俞川明知故问时非常相似。
戚照清盯着黎月华浅棕色的瞳仁,慢慢说出她的过往。
逃跑的原因
人和人之间拉近距离的最好方式就是持有共同的秘密。
戚照清和黎月华在两次外出之后下意识就变得亲密。
这样的亲密不用人说,只看每天中午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下班时戚照清会特意绕到黎月华的工位和她说再见就能知道。
夜空之中,月朗星稀。今晚是一个很好的晴天,适合看月亮,适合出去玩,也适合喝酒。
俞川把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戚照清从后面走上来的时候,她从玻璃窗户里看见她的倒影。“怎么还没有睡?”
戚照清故意买了大一号的睡裙,长袖遮住她的手,裙摆拖到地上,游魂似的走过来。“你不开心啊。”
香槟杯搁到一边地上,俞川拨弄自己的头发到耳后,睁着眼睛说谎:“没有。”
戚照清看着香槟杯,又把目光落到俞川拨弄头发的手上,“发生什么了?”
其实是明知故问。
今天下班的时候,戚照清和黎月华打招呼说再见时就已经发现俞川表情不好。
更何况今天一整晚她几乎都没有说话。
俞川视线下垂,不知道在看地毯还是在看什么。她欲盖弥彰,故作轻松的一耸肩:“没有啊。”
戚照清把眉毛先抬得高高的,然后一点一点拧起来。
这是她不高兴时常有的动作。
通常来说俞川这时候就会说些什么,让她不要不高兴。
但是这里有个前提是,‘通常来说’。
俞川现在的情况就不是‘通常’。
所以俞川看着她,沉默的微笑。
戚照清对任何人都能有好脸色,对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心态平和。
十六岁时说想要变得和俞川一样泰然自若,二十五岁不完全实现——面对俞川的时候,戚照清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拥有各类激烈的情绪。
比如现在。
戚照清走到俞川身边,抬起一点脚,用脚尖把香槟杯踢倒。
香槟杯落到地毯上,没碎,连倒下的声音都没有。
“小心。”俞川叮嘱她,“别碎了扎到脚。”
戚照清蹲下身去隔着袖子把香槟杯子捡起来握在手里,袖子一挥杯子就顺着她的力气砸到玻璃窗上。
这回是真的碎了,玻璃碎片落到地上,藏进地毯里。
俞川看着碎片,笑容也忘记回收,僵在脸上。时间久了,那张笑脸就变成面具。
戚照清学她,提起唇角,眼睛不动,露出假笑:“是不是因为我和黎月华关系好,所以你不高兴了?”
俞川徒劳无功地把本来就在耳后的头发再次拨弄到耳后,“没有,我一向觉得你社交太少,朋友也不多,现在很高兴你能有新朋友。”
戚照清恨自己没有长出獠牙,好让自己咬破俞川喉头惩罚她说谎话。
“你知不知道。”戚照清用力地说完这五个字之后顿了一下,“你说谎的时候就会做这个动作。”
“什么?”俞川抬眼去看戚照清拨弄头发。
她温吞的笑:“真不愧是心理咨询师,观察的真仔细呢。”
戚照清一拳头打在棉花,虚假的笑脸面具裂出一条缝来,底下藏着愠怒:“你要是不高兴就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藏着不肯说?”
“我没有啊。”俞川的面具还是完好的,她保留着成人虚假客套的微笑,“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藏着。”
上一次这样之后,戚照清扭身下车去找林恪婧。
但是戚照清不是十八岁了。
她眯起眼